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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滅頂的危機(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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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到了五月初,此時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熱,而距離慕華離家從軍的日子也越來越近,初十這天,章家迎來了幾位年輕的客人,正是樂霆、程遠鵬、彭楓三人!

“慕華,你這是要把所有的家當都搬去軍營嗎?”

慕華的屋子裏,彭楓吃驚的看著滿滿當當的擺在櫃臺上棉絮衣物,甚至連鞋襪都各準備了一二十雙!

“奶奶擔心軍營裏的鞋襪不合腳,連日來做了好些,要不是我攔著,怕是要裝兩口大箱子!她聽說北邊很冷,環境惡劣,就特意用家裏的好棉花打了幾床厚厚的棉被,這麽多東西,根本沒辦法全部帶走!”

慕華說的頗為無奈,可嘴角隱隱的笑意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!

彭楓嫉妒的一腳踹過去:“你小子少在我面前炫耀,要是擔心不好拿,那把這些都分我一半兒,我正好沒有!”

慕華閃身躲過襲擊,想也不想的拒絕:“你想要,讓你爹給你準備去!”

不說還好,一說起彭楓的爹彭將軍,彭楓就咬牙:“自從軍名單下來,他都不肯跟我說話,能替我準備這些,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!對了,你到底給不給?”

慕華繃著臉,堅定的搖搖頭:“不給!咱們倆的個子和腳都不一樣大,衣衫鞋襪你根本穿不下,給你也沒用,你又不缺這點銀子,自己去鋪子裏置辦就是了,再說,軍營裏也會配發,什麽東西都不帶也不沒什麽!”

彭楓一聽,眼神在兩人身上從頭到腳的溜達了一圈,果真有察覺,只好作罷!

“那能一樣麽?咱們這一去,至少得三五年才能回來,你會不想家?用著從家裏帶的東西,心裏也好過些!”

慕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,稀奇道:“還真沒看出你是個戀家的,你不是討厭你爹一直管著你,巴不得早些離開家麽?”

彭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,面上帶著無奈:“你知道我爹是庶子,在府裏不得父親的看重,還被嫡母壓制,當初要不是為了能讓自己有個出路,讓自己的姨娘在府中的日子能好過些,不得不參軍!我爹不是嗜殺之人,也不喜歡刀口舔血的生活,如今他有能力給我安穩的生活,就不想我走他的老路!我爹是為我好,才管著我,我瞞著他參軍,還是去的北營,也不怪他生氣!”

慕華聽了其中的緣由,突然慶幸姐姐和奶奶對他的理解,盡管從軍是為了讓自己成長,建功立業,但是他自己的確也向往軍營裏的生活!

“既然你理解你父親的苦心,何不坐下來跟你父親好好聊聊?沒幾天你就要離開,再不說就沒機會了!”

彭楓的親娘早逝,他父親是又當爹又當娘的將他拉扯大,都沒續弦,父子倆的感情十分好!

彭楓苦惱道:“你以為我不想?可我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,每次我湊上去,他看都不看我一眼,直接就走!”

慕華搖搖頭,有一種“你很笨”的目光看他!

“你爹若是真怪你,以他的能力,動用他在兵部的關系,難道真不能將你的名字從名單上劃去?你爹跟你冷戰,大概是想給你個教訓,讓你以後做事別瞞著他,另一方面,應該是真的舍不得你,所以還在逃避呢,你應該慶幸你父親沒替你做主,真把你名字給劃掉!”

彭楓一聽,恍然大悟,激動地站起來,拍著慕華的肩膀說道:“你這家夥怎麽不早說,害的我現在還埋怨爹不理解我,他見我現在真的不理他,該有多傷心啊!”

慕華扔給他一個白眼,你先前又沒說!

這下,彭楓坐不住了,很想飛回去跟他爹好好解釋清楚,樂霆、程遠鵬得知他又要馬上回家,連忙阻攔住!

“這事不急在一時,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,下次相聚也不知道什麽時候,咱們明天就回城,你再回家說清楚也不遲!”

彭楓聽了樂霆的話,有些不好意思,本來這次過來,就是因為他,結果他反倒鬧著要走!

正在廚房做飯的章小草聽說彭楓急著要走,還以為他家出了什麽大事,得知事情的原委後笑著問道:“你明知道你爹不想你從軍,你為何非要去?你現在都是舉人了,明年你們四個一起進京參加會試,若是一同考中,再同朝為官,這不是很好嗎?”

樂霆沒什麽心眼,見章小草這麽問,也沒有隱瞞:“其實也不是我要參軍的,只是我不適合官場,就算明年科考,也不一定能考中進士,倒不如去軍營歷練!”

最重要的是瑾瑜在軍中沒什麽勢力,去年他捐贈二十萬斤棉花,在北營獲得了一定的聲望,可以趁此機會暗中替他拉攏一些將士,而因著他父親在北營待過,有一定的人脈,他去的話,能得到重點培養,如果順利,也許能撈個小將當當,反正現在皇上正值壯年,他們有很多時間一步一步的來謀劃,他從軍就是他們計劃之中的!

章小草沒考慮這麽多,就是當初慕華說建功立業是他的志向,她也沒有懷疑,卻不知,慕華也參與其中,並最終成為這一計劃的中流砥柱!

吃完飯,風衣興致頗高的提議去山上打獵,前段日子,他忙得團團轉,現在好不容易得了空閑,又有這麽多年輕人在,正好去山上試試身手,好一段日子沒動,骨頭都老了!

風衣的提議得到了其他人熱切的響應,尤其是鳳舞,也嚷著要了一把弓箭,她自小喜歡騎馬射箭,就算比不上在場的人厲害,但是在京城諸多貴女中,算的上是佼佼者!

樂霆他們知道鳳舞是當朝公主,覺得她一個千金公主跟著他們這些大男人滿山跑不合適,而且山路難走,一不小心受傷了怎麽辦?只是人家是公主,他們不好直接拒絕!

章小草知道鳳舞不是真的想打獵,只不過是想靠義父更近一些而已,好不容有了共同的興趣愛好,有更多交流的機會,她肯定不想放棄,可山上真不是她該去的!

“鳳舞,深山有野豬,還有狼,很不安全,我們就在外圍打些野雞野兔這些小獵物,這樣也挺好的!”

鳳舞心知那幾個臭小子瞧不起她,怕她拖後腿,一時被激起了火氣:“兔子野雞有什麽好打的,既然你們都小看我,我還非得進山打一只大家夥給你們看看!”

眾人聽得冷汗直冒,要是這麽祖宗真有啥事,哪怕是摔了一跤,蹭破手掌,那也是大事,他們怎麽能讓她犯險?

章小草見勸不住,只好兩眼看著義父,要說此時鳳舞最聽誰的話,絕對非義父莫屬!

風衣對上章小草求助的視線,瞪了她一眼,最後還是溫聲勸道:“小草說得對,你不會武功,我們要是疏忽了,很容易出事,你就和小草她們在外圍活動,等我們回來,晚上一起在院子裏烤肉吃!”

鳳舞聽他終於肯主動跟她說話,還關心她,頓時激動地找不到東南西北,兩眼閃閃發光的看著他,只不住的點頭,根本就沒聽清楚整段話的意思,等她回過神,人都已經走了!

章小草暗暗好笑,見她想跟上去,連忙制止:“你方才不是答應義父就留在外圍麽?你現在跟上去,落在義父眼裏,不就是說話不算話?”

鳳舞一聽,懊惱的捶捶頭,她怎麽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呢?

章小草見她肯聽,笑道:“現在還去打獵麽?”

鳳舞咬咬牙,恨恨道:“去,當然要去!我還要打遍山下所有的野兔野雞!”

既然體型上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,那就用數量來征服他們,讓他們知道,女人也不是他們能小瞧的!

章小草不會射箭打獵,就跟著看熱鬧,鳳舞的箭術的確不錯,不說箭無虛發,十之六七還是能做到,不過因為臂力不足,每次射出去的箭都不會太遠,甚至只能給兔子野雞造成皮外傷,這就需要眼尖又機靈的侍衛補上一箭!

鳳舞接連射下了好幾只兔子,也有些累了,一屁股坐在草地上,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,扭頭對清爽的章小草道:“也不知道他們打到大獵物了沒?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座山?”

章小草略略警惕的看了她一眼,怕她自己找過去,於是撒了個謊:“我也不知道,雲昭山很大,還沒有人走遍過,他們要是進了深山,就更難找了!”

鳳舞一聽,不知怎地,心猛地撲撲跳,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,她緊張的問道:“那他們會不會迷路?會不會有危險?”

章小草一聽,不確定的說道:“應該不會吧,他們又不是第一次進山,而且太深的山林也不會去,況且他們都身負武功,真遇到危險,會躲開的!”

這段時間慕華一直在家,他和林肇源就兩個人,都敢經常進深山打獵,也沒見他們遇到危險,現在這麽多人,更安全才對!

鳳舞卻不放心,那人都一把年紀了,老胳膊老腿兒的,比不上年輕人靈活,要是遇到危險,別人能很快脫離危險,他能行麽?

越想越不放心,鳳舞呼的站起身,一臉嚴肅的對守在不遠處的眾侍衛喊道:“都給本公主過來!”

那些侍衛得令,連忙聚攏過來!

章小草見狀,也連忙從地上站起來,緊張道:“你要帶人進山?”

鳳舞沈著的點點頭:“我心裏不平靜,老是覺得會出事,不帶人親自去看看,我不放心!”

章小草一聽,心裏一緊,有時候女人的預感很準,鳳舞突然這樣,怕是真的感覺到了什麽,想著有這麽多侍衛在,保護鳳舞的安全還是可以的,於是對蘭芷司琴四個丫頭說道:“你們四個先回去,我要和公主一起進山,要是我奶奶問起,你們就說先回來做準備的,晚上要在院子裏烤肉!”

蘭芷四人很想勸阻,可是看到自家姑娘(公主)一臉堅決,也知道勸不了,跟去了反而是累贅,於是只好惴惴不安的提著方才打的兔子野雞下山了!

章小草也不再耽擱,牽著鳳舞的手,順著狹窄崎嶇的山路,朝著雲昭山深處進發!

……

山林深處,奇峰突兀,怪石嶙峋,參天大樹,遮天蔽日,一派陰森冷寂,只有叢木稀疏處,陽光傾瀉而下,依稀可見光影斑駁!

此時,在一片茂密不見光的樹林中,正進行著一場殊死搏鬥,只見四周狼屍遍地,血腥之氣四溢,給原本就陰森可怖的深林,更添一份殺伐之氣!

風衣、林肇源滿身是血,還有不少濺到臉上,也顧不得擦,他們緊緊地背靠背,嚴嚴守護著彼此的後背,警惕的看著四周包圍而來的黑壓壓的狼群!

夥伴們慘烈的下場,並未嚇退前赴後繼的惡狼們,它們森冷的眼裏冒著仇恨野性的綠光,勢必要把這兩個膽敢侵入它們領地,還敢殺死它們夥伴的敵人生生撕成碎片!

風衣看著上百只雄壯的野狼,後悔不疊,如果不是他發現了一只麋鹿,想要獵下它,給大家一個驚喜,就不會不管不顧的追著它跑進深山,結果還跑到了狼群的老窩,甚至現在還連累了林小子,如果不是為了救他,他也不會陷入狼群之中!

“林小子,再拖下去,咱們都會死在這裏,我們主動出擊,我掩護你,只要有機會,你就趕緊走!”

林肇源不為所動,連頭都沒回,揮手淩厲的斬殺了一只不怕死撲上來的灰狼,沈聲道:“別讓我再聽到這種廢話,我們誰都不會死,一定能活著出去!”

若是在平時,風衣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懂得尊老愛幼的家夥,可是現在,他只有感動,可是他真的不能拖累了他!

“你想要脫困比我容易的多,等你出去了,可以找那幾個小子來救我,何必一起等死!”

林肇源冷哼:“憑你那點本事,等我搬來救兵,你連骨頭都不剩!”

這些狼足足有一百四五十匹,壓都能壓死他!

風衣見他根本沒有自己走掉的打算,心知再勸下去,他也不會離開,只好握緊了手中的短劍,死死地盯著那些逡巡不敢上前的狼群,不給它們乘虛而入的機會!

耳根總算清凈了,林肇源絲毫不敢放松,這些狼在從林裏幾乎未遇敵手,異常兇猛,稍有放松,只怕都不知道怎麽死的!

“這些狼聰明的很,現在死了這麽多同伴,雖然震懾了它們,可也引起了它們的仇恨,一定不會輕易離開,怕是會跟咱們就這樣耗下去!”

風衣現在後悔極了,沒想到那只麋鹿那麽狡猾,故意跑到狼群中尋求生路,現在它是平安無事了,卻把他們害慘了!

“它們數量多,我們根本耗不過,想要強勢突破,也沒可能,只能邊打邊退,現在只希望樂霆他們早些察覺不對,帶人過來救我們!”

林肇源很快就將形勢分析出來,雙拳難敵四手,他們想要硬拼,沒有絲毫勝算!

風衣點點頭:“只能這樣了!想來他們沒有看到咱們出去,現在應該已經察覺到不對,咱們再撐一撐就好!”

林肇源沒再說話,專心的對付著不停試探的野狼,但凡進入攻擊範圍,都被他毫不客氣的斬殺掉!

群狼後面,一只比一般的狼更加雄壯威武,毛色更加油亮的巨狼兩眼冒著兇狠的綠光,死死地盯著被包圍的獵物,它正是狼群之首的頭狼,突然,它警惕的豎起了耳朵,停頓片刻,嘴裏發出一陣奇怪的嗚咽聲,最後,猛地高昂起來,瞬間得到了群狼的回應,一時間,所有的狼原地直起身子,高仰著頭,朝天怒吼,響徹山林!

“它們這是怎麽了?難道是在召集同伴?這附近還有別的狼群?”

風衣臉色大變,握著短劍的手關節發白!

林肇源慎重的盯著那只頭狼,臉色一變,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:“它們不是在召集同伴,而是要集聚所有的力量,向我們發起最後進攻!”

“什麽?”

風衣下意識的驚呼,眼睛不敢眨的盯著狼群,果然,它們很快停止了高叫,一個個壓低身子,緩緩朝著他們包圍過來!

林肇源看著越來越小的包圍圈,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頭狼,心知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,他無法保證在上百匹野狼的圍殺下,還能不能平安的走出這片森林,但是不管怎樣,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,就算拼盡最後一口氣,他也絕不輕言放棄!

死亡之樂,正在這片無人踏入的深林中奏響,越來越濃的血腥之氣,漸漸向外擴散,卻仍舊無法嚇退這些前赴後繼的惡狼!

在它們不停歇的撕咬下,林肇源、風衣身上很快掛彩,尤其是風衣,武藝體能皆比不上林肇源,群狼也正是看出這一點,反倒攻擊他的更多,想先解決他,在全力攻擊林肇源,以至於他身上的傷更多更重,若不是林肇源反應快,牢牢的守住風衣的後背,還分神解決撲向他的狼群,只怕此時風衣已經倒下!

盡管二人配合默契,不停歇的斬殺著狼群,可是寡不敵眾,在神經緊繃,體力嚴重損耗的情況下,動作越來越緩慢,而狼群乘此機會,在頭狼的指揮下,攻勢更加兇猛了!

擒賊先擒王,林肇源集中精力,試圖尋找機會斬殺頭狼,只是能在數百只狼裏脫穎而出,統領狼群除了擁有強將的體魄,威武的身姿,其頭腦也不容忽視,它知道林肇源要對付它,它更知道單打獨鬥不是這個人類的對手,所以並不上前,只在不遠處指揮狼群進攻!

林肇源不敢輕舉妄動,他察覺到到風衣呼吸不穩,身上的血腥氣越來越多,知道他快撐不下去了,如果他飛躍出去刺殺頭狼,到時這將近一百只惡狼定會一擁而上,先將他殺死!

現在,他們只能等待!

風衣氣喘籲籲,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,可是卻依舊不敢輕易倒下,他不能讓把背後交給他的林小子腹背受敵,趁著空隙,他急促道:

“林小子,再不走,咱們一個也走不了,我是不行了,以你的身手,定能安全逃走,別管我了,你快走!”

林肇源不予理會,只專心的對付著不停揮舞著手中的利劍,割向惡狼的喉嚨!

風衣見他不說話,卻堅定的站在他身後,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撇下自己走掉,心裏感動的同時,又充滿了深深地自責和愧疚,自己孑身一人,死了無所謂,可是他有親人朋友,還有等著他平安回去的閨女,若是最後真的撐不下去,自己豈不是謀奪他性命的罪魁禍首?

“給我收起你那些沒用的心思,真覺得對不起我,就好好給我撐下去,你要是敢放棄,你信不信我就是拼了這條命,也要殺光所有的狼給你報仇!”

林肇源察覺到身後之人悲涼的無力感,突然厲聲喝道,若是不給他支撐下去的動力,他真會一蹶不振,等待的只有被惡狼吞噬掉!

風衣一震,是啊,要是自己就這麽放棄,只有死路一條,且不說林小子能不能突出重圍,就是能,以他重情重義的性子,也不會就此離開,只怕真要跟這些狼拼個你死我活,給自己報仇!

想到這裏,他打起精神,再度集中所有的註意力,放在一只只逡巡上前的惡狼身上,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殺!

……

還在追逐著獵物的樂霆慕華等人,絲毫沒有察覺到密林深處,正在進行著一場生與死的較量,等他們各自帶著打下的獵物,聚攏到約定的地方,等了好一會兒,才終於察覺到了不對!

“嵐豐,康敏,慕華,子熙和風衣武藝不差,箭術更是比咱們高上一籌,沒道理我們都獵到了東西,他們還沒到手,該不會是進深山打老虎去了吧!”

樂霆開玩笑的說道,此次他收獲頗豐,打下了一只梅花鹿,一只野山羊,還有三只麅子!

程遠鵬皺著眉頭沒有說話,正在思索這種可能性!

“不會的,子熙說過裏頭地勢難走,許多大家夥棲居在裏面,裏頭十分危險,他不會去的!”

答話的是彭楓,他的箭術在比不上樂霆和程遠鵬,只打了兩只麅子,一只小野豬!

慕華四處看了看,凝神細聽,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,心裏隱隱有些不安,這裏群山圍繞,要是有大的響動,一定會有回聲,能傳出好遠,可是現在他們都安全的回來了,林肇源和風叔沒有出現不說,還不在附近,這太不正常了!

“該不是追著獵物進了深林吧?”

其他三人皆聽到了慕華的嘀咕,心裏陡然升起一陣不安,要是真追著獵物,誤入深林,陷入了危險,也不是沒可能!

“咱們進去找找吧,若是他們沒有遇到危險,天黑之前,一定會來這裏集合,咱們也回來,要是不幸遇到了危險,現在一起去找,也能幫他們脫困!”

程遠鵬的提議,得到了其他三人的響應,於是決定兵分兩路,樂霆慕華一組,程遠鵬彭楓一組,分別朝著最有可能遇到危險的兩個地方走去!

樂霆慕華一邊仔細的查看地面的蛛絲馬跡,看能不能根據這些痕跡,找到林肇源和風衣的方向,一邊集中註意力,聽著周圍的響動,在轉過一道山坳後,突然聽到一陣陣回蕩的狼嚎聲,像是從很遠的方向傳來的!

“慕華,聽到了嗎?”

樂霆腳步一頓,扭頭問著慕華!

慕華沈著臉,嚴肅的點點頭:“是狼嚎,現在已經過了野狼發情的季節,不會是因為這個!而且,它們如此一致的吼叫,要麽是遇到了獵物,要麽是遇到了強勁的敵人!”

樂霆一聽,心下一緊,按照狼的習性,就算集體捕獵,也不會很多,可是現在聽這密集的嚎叫,只怕有上百匹,他預感狼群應該是遇到了勁敵才會如此!

“樂大哥,只怕是風叔和林大哥遇到危險了,咱們得趕緊過去!”

顯然,慕華也察覺到了這點,沈聲提議!

樂霆點點頭,又聽了一會兒,仔細的辨別聲源的方向,最終指向了數裏遠,那處黑壓壓的,像是要吞噬一切的深林!

……

與此同時,章小草和鳳舞也帶著二十多個侍衛順利,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,兩人第一次走這麽遠,又這麽艱險的山路,早就累的雙腿打顫,可是她們絲毫不敢停頓!

因為兩人心中都有極不好的預感,而且越靠近深山,這種預感越強烈,讓她們不知疲憊的向前邁進!

突然,章小草停了下來,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,果然,一陣陣悠遠的狼嚎聲傳入耳中,令她臉色驟變!

“怎麽了?”

鳳舞已經極度的惶恐不安了,這一路要不是風衣的安慰支撐著她,她早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!

“是狼叫!他們一定是遇到危險了,咱們得趕緊過去!”

此時的章小草衣衫破碎,汗流浹背,氣喘籲籲,可是心裏的焦灼讓她根本無暇休息,現在聽到這般恐怖的狼叫,她只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來趕過去!

鳳舞一聽,臉色頓時變得煞白,她惶急的死死的拽緊章小草的手,聲腔帶著哭意:“你知道在哪裏對不對,咱們快過去,再晚一些,我怕……”

章小草顧不得安慰她,分析著這接連不斷的回聲,仔細的辨別聲源方向,最終,把目光射向了東北處,那個面積極廣的山峰上!

一行人馬不停蹄的朝著那處山峰埋進,小半個時辰後,終於來到了山腳下,此時,卻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,面前只有黑壓壓的樹林,像是隔絕了一切!

就在她們準備上山時,突然聽到有人在說話,還伴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,她們下意識的回頭,就看到樂霆、慕華同樣一身狼狽的趕來!

樂霆、慕華看到她們,大吃一驚,異口同聲道:“你們怎麽在這裏?”

章小草一見是他們,心一下子沈了下去:“義父還有林肇源他們呢?”

樂霆、慕華對視一眼,最後還是慕華說道:“到了匯合的時辰,我們沒有看到風叔和林大哥,擔心他們遇到危險,就和程大哥、彭大哥他們分頭找人,我們在半路上聽到狼叫,就趕了過來……”

鳳舞聽到這裏,就再也聽不下去了,突然尖叫一聲,發瘋似得往山上沖,章小草臉色變得慘白,也跟著沖上去!

那些侍衛見公主不管不顧的進去了,縱然心生畏懼,也不敢逃跑,不然要是公主出了事,等來的比死亡更可怕,因此一個個也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!

樂霆、慕華見狀,愈發肯定那兩個人就在山上,也顧不得阻攔,跟著往上沖!

山林深處,廝殺仍在繼續,地上堆積的狼屍越來越多,血腥氣沖天,令人作嘔,只是原本勢均力敵的局勢,完全變成了單方面殺虐,林肇源、風衣渾身是血,有惡狼的,有自己的!

被剩下的七八十匹惡狼包圍在中間,已經變成血人的兩個人早就喪失了痛覺,只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利劍,卻抵擋不住惡狼一波又一波的撕咬侵襲!

頭狼知道這兩個強勁的敵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,因此並未急著進攻,徒增死亡,只命令同伴們趁機撲上去抓咬,像是貓逗耗子一般,讓他們絕望的死去!

林肇源一臉狼血,早已經幹涸,凝固在臉上,辨不清原來的顏色,盡管一身疲軟,動作遲緩,眼裏的犀利卻不減,他知道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,最多一刻鐘,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倒下!

可是他舍不得倒下,他還沒有和丫頭成親,還沒來得及再見丫頭一面,再次面臨生死存亡,腦海裏想著的仍舊是他的丫頭,而不是那段血海深仇,他突然有些後悔了,為了報仇,他費盡心機,這一世大半的時間都用在謀劃覆仇的事情上,卻沒有好好陪陪這一世疼他、愛他的爺爺奶奶,大半輩子活在悔恨中的父親,還有自從遇見,就再也放不下的丫頭……

這一世,大仇仍未得報,但是他知道不用幾年,湛錦年一脈將不覆存在,他多麽希望還有再活一世,下一世,他一定好好珍惜家人,早早的遇見丫頭,和她相扶相伴,結發一生,可是,上天已經厚待過他,還會再給他重生的機會嗎?

丫頭,丫頭,舍不下,舍不下……

風衣同樣一身血色,如果不是背後被支撐著,他早就躺下爬不起來了,此時他已經無暇後悔自責,許是真的要死了,腦子裏開始變得紛亂起來,光影綽綽,一會兒是母親絕望身死時,悲痛萬分,一會兒是蕊兒慘死,自己脫離家族的失魂絕望……

回憶到最後,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連串的畫面,每個畫面都是同一個人,那個鮮活灑脫,敢愛敢恨,癡癡纏戀的明眸少女!

鳳舞,鳳舞,鳳舞……

直到這一刻,風衣才知道,原來不知不覺中,那個在他看來任性刁蠻的小姑娘,已經深深地植入在了腦海、心底,以往他刻意的忽視這些,瞞得過別人,瞞得過她,卻瞞不過自己的心,現在自己要死了,她會傷心難過吧,一想到她絕望的哭泣,他心裏陣陣揪痛!

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,年少輕狂之時,錯信小人,辜負了蕊兒的一片深情,現在又辜負了另一個好女子,連對她說出心意的機會都沒有,他從來沒有帶給她歡樂,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傷心難過,如果可以,如果可以……

一直虎視眈眈的頭狼似是知道被包圍的敵人已經喪失了銳氣,不足為據,低吼一聲,對那些逗弄玩物似的同伴們下達了最後的攻擊命令,這一次,勢要徹底咬斷他們的喉嚨,給慘死的同伴陪葬!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昨晚好大的雨,好大的雷聲,半夜嚇shi了,結果睡過了頭,o(╯□╰)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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